“小汉，今天再载我去一趟市区，我去下图书馆。”

“还是市立的？”

云疏咽下一口杨桃，“对，你等会出去的时候喊我，我要拿点东西过去。”

说完他避开文书资料，把果盘小心地放在书桌的空隙上，推到对面，“这个好吃，不过我肚子没空间了。”他对着盛汉眨眨眼睛。

盛汉了然，放下笔，挑了两张湿巾净手再挑起签子解决。

云疏笑着掏出手机在他旁边陪着他，“今天还去抓僵尸吗？”

盛汉漫不经心嚼着凤梨，点点头，咽干净了才开口，“上次还是只找到些它逃跑的痕迹。”

他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把上周要留档的记录划出来一一放进对应的书立里。

“要是今天还是连影子都没见到，那我应该暂时要去市中心住一段时间。”

“你要出差？”云疏在手机上演算的手指中止于一点，“这个你要抓多久，那我再找个司机？”他可能有一段时间要连着去市区，本来还想找盛汉陪他去医院那边一趟的，或许还要再去趟实验室。

盛汉清干净桌面的东西，专心的解决剩下的水果，“能出外到晋州这抓僵尸的不多，可能要耗一段时间。”他垂眸思考了一会，“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市区那边，最长不过一周，我专心带他们找快点解决。我们带几个望远镜过去，你研究也比较方便，顺便再去那边放松一下，想吗？”

云疏想想也是，正好想去找些实验室研究些东西，在市区还更加方便，于是点头应承下来。

“我爷爷在那边备了一套平层，我之前没工作完会在哪里休息所以基本的日用品不缺，我先叫个家政提前通通风，等会帮你收拾点行李。”

盛汉拾起空盘子，“先帮你打包小望远镜，你要哪几个？”

“我和你一起吧。”

云疏把手机里的分享app点开，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出去，“你那个平层在哪里，我搜搜附近美食。”

“怎么，吃腻刘阿姨的饭菜了？”

“我想体验多点的美食，听说路边摊很丰富，我们挑个晚上一起出去吹吹风吧。”

盛汉微笑点头，报了地址的名字，“离市立图书馆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要是过几天我不能及时来接你，你就打车知道吗？”

云疏搜着攻略分享，轻浅的点点头。

包装望远镜的时候，云疏想着精简出行，思考过指了两个就和盛汉一起打包，可再回更衣室，他和盛汉居然有了分歧。

他觉着七天带两三套睡衣，三套外衣就足够了，可盛汉愣是要这收个运动套装说是运动时候换上，那要拿多几件外套说空调会冷到所以各个地方都要多备着，他拗不过，由着盛汉左收右叠给他收出两个行李箱的行李。

他看着没什么损伤的更衣室无语的感觉更甚，隐约觉得盛汉是不是有什么装扮娃娃的小癖好。

等两个人收好出门，云疏真正想带的东西不过一个小背包，他把它安放在了行李堆里，坐进保姆车里，这次去的地方比较远，要一个半钟左右。云疏看熟了出酉烟的路之后搭他的车时不时会拉上他一起看电影，所以盛汉还特意提了点吃的准备在车里一起看电影消磨时间。

“想看电影还是休息一下，他打开小冰箱，还有肚子吃零食吗？”

云疏默默把手机里刚打开的演算草稿的界面同步保存，扣到桌面上。

我想工作，谢谢。

“可以，看电影吧，来点不占肚子的。”他熟练按下车窗遮阳，车内骤暗。

“你不用为等会的抓僵尸做准备吗？”

“基本的准备已经做好了，特别的还需要见过才知道。”

云疏划拉着小显示屏上的电影分区，随意划拉开惊悚频道，手指虚空溜过一排电影定在了其中一双瘆人的眼睛上，“我想看这个，我听说这部电影是深入心理恐惧的级别。”

盛汉点点头说看，从小冰箱里拿出盒生巧仔细打开，把小叉子插上推过去，又转身撕开些果脯借着座位前降下来小屏幕的光一样挑几颗的给摆在碟子里。

云疏从盛汉的保温杯里倒出点固本培元的汤水，不用他叮嘱，为了尽早喝完今日份量还顺手给盛汉也倒了杯。

味道清甜，唇齿留香。

云疏一边含着温汤水一边窝在座位上，专注的看着电影里画面错杂快节奏剪辑的预告，大眼睛一点不落下视听能掌握的信息。

盛汉布好吃食，拿过毯子盖到云疏腿上，轻稳落座，把小几往里拉近，又仔细调试空调温度，摆好出风口这才专注到电影上来。

“感觉很刺激。”云疏看过预告去按正片。

云疏把毯子挪过去人也跟着挨过去缩的更紧，柔软的薄毯裹住两具身高腿长的身体，一下子挤缩了空间，盛汉觉得空气都紧了一点。

他在云疏调正片的时候趁人毫无所觉，不动声色的剥开毯子边缘往外拉开一点距离。

心里暗自吐出一口气，眼角余光里，青年自如认真，他捕捉着身边人的侧面胡思乱想，云疏尝了口酸掉牙的梅子，眉目疑惑也眼睛不离屏幕。

盛汉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回神到电影中。

甜美的八音盒比眼睛先要明亮，音乐从左耳尖溜到右耳骨。

黑暗中钻进一束微光，空气中的污尘无处可逃。受伤的飞蛾歪歪扭扭的围着这束光打旋，从下往上旋转着，上上下下地掉落着金粉，残破的翅膀在挣扎的飞舞里极速破碎，终于，啪嗒，溺死在猩红的液体里。

可爱如天使的纯净小孩跪坐在血泊中，黑瞳孔几近吃掉眼白，木然地保持嘴角那弯起的弧度。

黑字虚影下一个破碎的飞蛾，静默地出现在了黑幕中，片名《杀不死的》在黑幕里缓缓浮现，背景声好似从远方传来，窒息喘息声渐强，揪人肺腑的挣扎声在好几秒后才带来了画面。

黑暗骤白，是一个炎热夏日，泛着热浪的午后葬礼。

举止优雅的黑衣宾客们端着酒杯，品尝着茶点，谨慎地在交谈中表达哀悼。

觥筹交错中一道修雅的身影，停驻在小院内巨大的梧桐树阴影下。

修身的黑礼服穿在他优越的身上，连褶皱都雅致起来，分明是热的能看见空气中的波动了，但还是紧着每一寸礼制的外衣，微汗从额角涔出来又被热风烘干。

优雅的男人冷淡的注视着餐桌前的人影，手中捧着一小束白色的永生花。

“神父？”

男人敛下双眸，灰色的眼睛冷漠的折射烈阳，好像无机质的眼珠子也蓄了和煦暖阳。

神秘的男人微微垂首描视着眼下主动跳进陷阱里的小羊。